更新时间:2021-02-16

超新星:最后的告别


自私的基因和感情的羁绊是人性的两大力量,在通往注定会令人心碎的终点站路途上,哪种方式似乎都无法成为最好的告别。

Supernova指的是某些恒星在接近其演化末期时所发生的一种剧烈爆炸,这个过程极其明亮,其过程中所突发的电磁辐射能照亮整个星系。而用此为片名的电影以一种微小、平时、安静的角度讲述和探讨了生命行之尽头的故事。

Sam(Firth)和Tusker(Tucci)带着一条可爱的狗,开着一辆半旧的房车横跨英格兰前往湖区参加Sam的钢琴演奏会。电影并没有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们故事的背景,然而Sam对于由自己来打包行李的强调、独自一人在便利店购物时的慌张、两个人在房车内伪装给BBC 4录制痴呆时间录音带。通过这些细节和对话的拼凑,我们得知Sam和Tusker是在一起生活多年的爱人。Sam是一名钢琴演奏家,而Tusker是一名作家和业余天文爱好者。Tusker患上了早发性痴呆而且状况正在进一步恶化,所以这趟旅行的另外一个目的是Tusker想借此最后的旅行重温和Sam的旧日时光并再次拜访家人和朋友。从一开始,这部电影就用一种极简的方式,通过一对牵着的双手特写镜头和不段延伸的沉默来凸显人物之间的感情。这种欲语还休的留白即使在旅行半途中拜访Sam老家时依然如此。Tusker短暂抽身于其替Sam安排的趴体之外和Clive的点到为此的对话似乎在告诉我们,除了这个惊喜趴体之外他还为Sam安排了别的什么。

这是导演Macqueen自编自导的第二部作品,他在接受采访时说之所以会想创作这样一部关于痴呆的影片时和其个人经历有关。在目睹了生命中的亲人、朋友遭遇此类事情后,他思考在人生不可避免地行至终点时,是否可以准备好、是否有一种较为人性话的告别方式。虽然这部电影的背景故事像一团乌云笼罩在英国湖区秀丽的风景之上,但是他在讲述方式上显得尤为克制。关于以前应该经常做饭的对话、关于睡在小床上位置的吵闹、还有对双方作品的小埋怨,导演成功地让我们忘却了主角的同性恋身份,跃然纸上的是一对风趣、相爱而又平常的爱人。Firth和Tucci在生活中是多年旧识,这部电影先是找到Tucci饰演Sam,他在看完剧本后将其转给了Firth。Frith看完剧本后觉得两个人应该互换角色,按他本人的话来说他们两人为此还进行了试镜,并且发现Tucci对两个角色都能手到擒来。两个人在这部安静、克制又隐忍的电影里都给出了极为出色的表演,与其说是行为表演不如说是情绪表达。

电影情绪的高潮随着Sam发现Tusker另一个秘密安排而到来。两个人对于最后的告别方式有着截然不同安排和想法,而隐藏在这两种不同想法的背后却是相同的爱和隐藏在其中的自私。人生最后的告别,不管怎么安排、怎么粉饰、怎么假装都没有最好的安排。不仅是因为生命尽头和优雅尊严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也是因为在那一刻我们无法自制地抽身于彼此的感情。但是,我们的确应该尽可能早地对于自己的后事有所安排。当你在ICU里见到已经赤身裸体躺在那里两个多月的他,鼻子里插着胃管、喉咙上插着呼吸机,每一口呼吸似乎都要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还有一遍一遍通过手写屏幕央求你带他回家时,这时你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懊恼当时没有速战速决。而他有时意识清醒,用近乎小孩哭泣的眼神望向你哀求着要回家、有时候陷入幻觉不知其身处何处,给你发着他被秘密关押请你救他的短信。

自私的基因让你可以暂时忘却在ICU受苦的他,并且满怀着他能康复的希望。感情的羁绊使你无法接受他就这样离去的可能,因为这甚至会剥夺最后好好告别的可能。是的,死亡是真相、残酷。它和优雅、尊严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它往往混杂着空气的药味、嘴里的干涩、心里的挣扎。你希望他尽一切可能的活下去,直到最后。然而,在这注定会通过心碎终点的路途上,没有哪种方式会两全其美。Supernova这部安静的电影也许会在这个颁奖季中被遗忘,但是对如何面对死亡上的探讨在这个时刻显得尤为重要。

你想要的最后告别是怎样的?带着泪水的微笑还是无休止的沉默。


超新星Supernova(2020)

又名:在星空尽头等你(港) / 永远的我们(台)

上映日期:2020-09-24(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 / 2021-01-29(美国) / 2021-02-16(美国网络) / 2021-03-05(英国)片长:95分钟

主演:科林·费尔斯 斯坦利·图齐 皮帕·海伍德 彼得·麦昆 妮娜· 

导演:哈里·麦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