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的你的观影过程中,心里一直像被压着什么。所以,当四周响起观众的哭声的时候,我就就像一座一直在蓄水却没法泄洪的水坝。直到郑警官骗陈念,刘北山被判了死刑,陈念流着泪喊出:“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不让我们逃出来,哪怕一个也好。”的时候,我的闸门才终于被打开了。

那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你们是逃不掉的,一个也逃不掉。哪怕这件事没有被警察翻出来,陈念上了她心仪的大学,逃到了北京,她就真的逃得出这段黑暗吗?我不这么认为。

从为自杀的胡小蝶披上衣服开始,从认识小北开始,到成为下一个被霸凌对象,到放弃报警而选择让小北保护,跟小北一起度过了一生中少有的快乐的、纯粹的时光,再到被剃头撕衣服。这一切最终定格在陈念失手推下魏莱的时候。从那时起,陈念的一切美梦,一切憧憬都开始破碎。她逃不掉了。就算逃掉了牢狱之灾,这样的一个陈念,也逃不脱小北为了她,在监狱里度过大半生的黑暗。

陈念一直是火热而善良的。就是因为这份火热与善良,让她为胡小蝶披上衣服,让她在看到小北被打得时候选择报警,让她在发现某个霸凌得人并没有指认出她的葬身之处时选择不向警察报警。这样的陈念,就算她恨不得魏莱去死,但是当她亲手推下魏莱,余生也不可能会心安理得。更何况,小北,那个一直陪着她保护她的小北,为了掩护她选择通过谎言而代她坐牢。陈念的身体或许不在牢里,但是心会一辈子被关在牢里。

小北说:我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最好的结局。

那时的小北和陈念都以为去北京上大学就是陈念最好的结局。然而那是在魏莱死之前。就像别人问郑警官,为什么曾经向着陈念的他现在反倒揪着不放时,他吼出的那句话:真的这样陈念就被毁了。是的,我认为这么一个抓着陈念不放,一直用各种方法企图击溃陈念和小北心理防线,企图让他们说出真相的郑警官,用他自己的方式拯救了陈念和刘北山。他避免了陈念和刘北山在往后余生中都背负这沉重的心灵枷锁的可能。

在审讯室中,当陈念说她不认识小北,还打了小北一巴掌后。小北的眼神中分明有欣慰,也有痛楚。陈念自首后,小北透过玻璃看着陈年的眼神,从之前的如死一般的绝望,又有了生机。我并不是在质疑小北对为陈念牺牲的这件事的纯粹。而是从他决定顶罪开始,他就判了自己死刑。陈念逃了,带着他的希望逃走了。小北告诉陈念自己未成年,不会被判死刑,那又如何呢?小北不会被法律判死刑,但是他给自己判了死刑,从此刘北山这个人再也没有了希望。那个女孩往后的人生会不会过的如他们曾经一起憧憬的那样精彩?那个女孩会不会忘记代表着她的阴暗面的自己?

陈念与小北这两个人,逃不掉的,不是逃不掉刑法,而是逃不过自己。

这部电影虽调时压抑的,但是内核是有希望的。他不仅仅是给了观众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结局,在压抑的整个过程中,也闪现了些许温暖的瞬间。也让我开始思考,除了以暴制暴的反击,除了奢求小北一般的保护,普通的人在知道校园霸凌的时候还能做些什么。

有的影评说所有的人都是冷眼旁观的,老师装傻,同学漠视,就连警察都是在你被霸凌的时候草草结案,到你杀了霸凌者却要追根到底。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影评的视角未免太过阴暗了,电影中的其他人的人性并没有卑劣至此。

陈念与小北互为对方生命之的太阳,但是还有很多星光零散的闪烁在他们身边。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阴暗和光明都是并存的。人性太复杂了,你没法简单的用好人坏人简单的去评判。

讨论陈念和小北的人真的太多了,在此我不妨聊聊影片中让我印象深刻的三点星光:陈念的母亲,前班主任、霸凌团体中的一个女孩。(其实还有郑警官,但是前面已经说过了)

先说说陈念的妈妈。她的确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卖加面膜欠下一屁股债一走了之,留下陈念当挡箭牌。可以说陈念会被霸凌跟她的消失有很大的关系。但是你不能说她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母亲。她始终在鼓励陈念,跟她一起幻想高考之后就能重获新生的希望,即使这样一份虚无缥缈的期盼也是陈念内心的一个支柱。一个孩子有多依赖自己的父母,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即使是十三岁就失去父母的小北,他在审讯室唯一的一次失控就是警察提到了他的母亲。

当一个人的人生处于黑暗之中,如果他的亲人能够给予多一份帮助,多一份鼓励,这个人就多了一份冲破深渊的可能。电影没有说跳楼的胡小蝶的父母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但是侧面我们知道霸凌团体中,魏莱的父亲因为她复读一年没有跟她说过话。还有一个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对孩子施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如果父母多一份耐心、关爱,就能减少悲剧发生的可能性。

再说说班主任。有了提前看影评的心理暗示,这个光头班主任在我的心中一开始就被轻率的打上了反派的标签。在胡小蝶跳楼,陈念被警察问话之后,有一个镜头是班主任对陈念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老师。当时我还在心里想这个老师说一套做一套。但是当陈念报警,老师离职的时候,这个老师颤抖但是坚定的跟陈念说:你是对的,你要相信你是对的,你一定要相信你是对的。这样的老师,他的确没有尽到做班主任的责任,对班上的霸凌事件失察或者假装看不见。但是在他临走前,跟陈念说,一定要相信,你是对的。也不失为一种补救。

我没办法站在圣人的角度指责这个老师放马后炮,我们当然要提倡甚至强制每个教育者在霸凌事件发生的时候坚定的站出来作为弱者强有力的后盾。但是如果他懦弱了,忽视了,哪怕在最后一刻,他告诉自己的学生,你是对的,也能够让反抗霸凌的学生看到一丝希望。

最后说说霸凌团队中那么同样受着霸凌之苦的女孩。当她被自己的父亲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打到地上的时候,我甚是分不清他是三个当中的哪一个。直到她喘着粗气,提着一筐老鼠,没有告诉同党陈念其实藏在垃圾箱里时,我才第一次区分开这三个女孩都是谁。是啊,为什么是她拿着那一筐老鼠呢?她不害怕吗?

这个女孩懦弱,攀附着霸凌者,以为这样她就会免受欺负。但是即使在霸凌团队中,她依然是被霸陵的那一个。在这样的环境中,沉默也是一种抗争。在审讯室内,当她得知魏莱的死讯时笑了出来。或许在陈念的衬托下,她的痛苦显得罪有应得,但是谁又能否认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呢。处在同一个环境中,我们又能否比她做的更好?这样的女孩,我希望她们能够回归善良,纹好眉毛,开启新的人生。

说了一圈,最后落回到陈念。陈念最令我感动的就是她的善良。因为善良,她给跳楼的女同学披上衣服,因为善良,她看到小北被打选择报警,因为善良,她知道同学没有指认自己之后,放弃报警。也正是因为她的善良,我才说,如果没有陈警官的坚持,最终让小北顶罪,她才会在余生都活在黑暗之中。我愿意相信,四年牢狱之后,陈念和小北都会解脱。是真的解脱,而不是逃走。

少年的你,不必逃走,不要逃向死亡,因为那是一条绝路;

少年的你,不必逃走,逃得出一时的牢狱,逃不过终身的负罪感;

少年的你,不必逃走,你也不应该逃向黑暗,而应该走向光明。

请你依然相信,你的希望不会只是幻想。哪怕一时深陷泥潭,最终还是有机会沐浴阳光。你的人生依然有无限可能,不是was,不是used to be,而是is。

电影的最后,陈念陪着学生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许她无法完全制止伤害,因为有的伤害看得见,有的伤害看不见,但是她可以陪在自己的学生身边。就像小北,一直陪在她的身后。成人世界的美好,


少年的你(2019)

又名: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 Better Days

上映日期:2019-10-25(中国大陆)片长:135分钟

主演:周冬雨 易烊千玺 尹昉 周也 吴越 黄觉 张艺凡 张耀 张歆 

导演:曾国祥 编剧:林咏琛 Lam Wing Sum/李媛 Yuan Li/许伊萌 Yimeng Xu

少年的你的影评

阿满
阿满 • 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