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仓于我,真的没有任何吸引力吗?这些年从关东走到关西,从谷崎润一郎的墓走到小津的电影博物馆,两次去东京,却从未把镰仓纳入行程。
第一次是夏天,从新宿到箱根,住在半山的小王子美术馆旁,淡季的原因,商店街许多店铺都在休息,从清晨到傍晚总会遇见雨水,照片全都是潮湿又阴郁;折返东京后在美术馆和筑地市场流连,在秋叶原见识到了排队进AKB 48 club宅男的人龙。
另一次是圣诞,羽田机场出来后就直接坐JR去了轻井泽,那时《四重奏》还未热播,还欠一场大雪王子饭店的滑雪场才能丰盈;虹夕雅诺和银座的商店街还算热闹,只是一到晚饭时间周围都显得无比寂寥冷清;舍了近在咫尺的草根温泉,回到念念不忘的箱根,为了成川美术馆特意住在芦之湖旁。圣诞的原因附近的餐厅基本都在休息,结果在本地一个欧巴桑的店连续吃了三天。回到东京,买不到三鹰美术馆的门牌,唯有把剩余的时光消耗在吉祥寺与惠比寿夜晚的喧哗里。
两年前计划再去一次东京,目的地是附近的金泽。
为何对于镰仓,我脑海里从未浮现过任何欲望呢?
即便高中和大学时喜欢《男儿当入樽》的漫画多于拖沓冗长的TV版,没有车站前的情意结;《海街日记》的细腻当时还未恋上,至少还有原节子晚年归隐的静谧,与《早春物语》里原田知世拿着相机游走的美好吧?
三岛由纪子的《彼布利亚古书堂事件手帖》,终于把内心迷途的渴望引诱了出来。
电影的叙事和悬疑都极其一般,黑木华的自私也令人讨厌,散发的文学气质总也别扭松散,却被其中提及的夏目漱石和太宰治吸引,甚至匆匆窥见的志贺直哉也把回忆带到了心中念念不忘的尾道。大学刚毕业的那几年,每逢重温两本小说时陷入低迷又神经质的阴郁怪圈,其中一本便是《人间失格》;后来被松田优作在内心放了一束百合,《其后》的故事进入私人影史10佳便未曾动摇过。关于这些琐碎的记忆与电影交替在脑海缠绕,形成一种微醺时才有的观感,恍惚间东出昌大与夏帆的爱情故事不停代入不同的作品中,如同淹没在尘世中随处可见的际遇,世人看来大多无甚感触,只是在某个瞬间被其中的平凡击中,追悼曾拥有过对感情的灼热和向往。
那么不知何时才能启程的下一站,就定在镰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