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09-01

虽然30但仍17:我在30歲的彼端遙望著17歲的你

人的人生並非由非常特別或相當劇情化的事件而被轉變，有時因為某件瑣事和小事也能以出乎意料的強烈的力量顛覆著我們的人生。

“...那我的18歲呢？我的20歲呢？為什麼...為什麼我突然就變成了大人？...”
她從未曾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因一趟再日常不過的車程，由此從17歲邁入了30歲，且這當中所跨越的13年卻僅留下了一個看似大人的自己 -- 成熟不少的臉孔、不再起繭的雙手以及略為低沉的嗓音。
可但凡青春時期的種種，卻也就此無痕、查無音訊 -- 舅舅舅母消失了、常調侃她為“呆子”的好友盧秀美消失了，就連嚷嚷著要娶她的金亨泰同學也消失了。
像是由一場夢境跨入了另一場夢境，無論是前者的無意識還是後者的陌生感，皆令她無所適從、悵然若失。
她，是迷了路的愛麗絲，由始至終，唯一熟悉且僅是熟悉的，就只有樓梯間的小房而已。
就連對於自身，她也深感困惑 -- 明明還是興高采烈討論著祝歌的17歲少女，轉眼間就成了與待嫁老師同齡的30歲女子。
這就好比她的寵物狗“邦”，如今也成為他人口中的“德九”。
仿佛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而她本身皆然 -- 變成了旁人眼裡既沒眼力見又舉止稚氣的大人；變成了造詣雖高但指法生疏的小提琴古董；變成了因不小心睡了一覺、而現今只能在台下觀望著他人演奏的兔子...
在30歲的彼端，她遙望著17歲的自己，過往的事跡總絢麗奪目得刺眼，可反之並沒有亦然 -- 她，終究沒有成為想要成為的大人。
沒有獨奏會、沒有社會地位、沒有變成所謂知名的演奏家。
17歲的她饒是再怎麼天馬行空地想象，也絕對設想不到如今的落魄。
她，禹瑞麗，在本該而立的30歲因17歲的一起車禍，就此沉睡一場、一切滅夷。

***

“...別動...別走...別走...求妳了...待著別動...拜託...”
他從未曾想過，自己一句無心的“在下一站才下車吧！”，會因而改變一位17歲少女的人生。
原本，他僅是想贈其一幅畫像而已、僅是想告白交個朋友而已，但他的“僅是”在接下來無數個意想不到的瞬間，全都幻化為了“可是” -- 可是她的好友突然上車出現了、可是他還是膽怯倉促下車了、可是意外事故發生了，然後沒有了然後。
於是，像是要挽回什麼般，他在痛苦回憶湧現的當下，硬是於車陣中拉住了女子、阻止其再繼續危險前進。
然，沒用的。
他的補救遲到了13年，所以，被甩棄、被訓斥，都只是剛好而已。
“都怪你！” 少女當年無法說出口的責難，如今恰巧透過女子傳達了。
是的，這全都怪他 -- 他不應好奇該奇特少女的、不應擅自畫下其畫像，更不應阻止其下車的...
因而，自暴自棄地，他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愣是將心中最大的恐懼問出了口 -- “如果死了呢？如果因我而死了呢？”，果不其然，他收獲了女子的不解。
對啊，他早就該料到，周遭的人事物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更迭，就唯有他仍佇立於當年的車陣中，動彈不得、黯然神傷。
就像極本身邊聽著《Tiki》邊畫上的草圖 -- 男人愣神地站在女人消失的門外，氛圍充斥著孤寂與心傷，而該幕舞台劇的主題恰好正是《Where are you？》。
在30歲的彼端，他遙望著17歲的自己 -- “Where are you？” 是他不敢捫心自問的話語，皆因他不僅弄丟了少女，更看不清了自我。
17歲的他哪怕再如何樂觀開朗，也絕對難以背負毀了他人人生的重擔。
他，孔宇振，在本該而立的30歲因17歲的一起車禍，就此一蹶不振、迷失自己。

***

不要以貌取人。儘管初印象很重要，但比起這個重要性，可信度卻不高。-- 伊德里斯.沙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