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紧急呼救》第二季里接线员姐姐的家暴故事,很自然地想起《巴瑞》对家暴题材的描写。两者都强调了家暴发生后女性想逃却难逃的挣扎心理,还有逃离后的悔恨。但由于《巴瑞》是大男主POV戏,编剧组写的更复杂些。
男主角巴瑞在女主面前一直是以她的守护骑士形象出现,他支持她成为更好的自己。排演女主被家暴的经历时,巴瑞连连拒绝对她动手,即使只是演戏。女主回忆起阴影,觉得自己懦弱胆小时,巴瑞劝慰她说你已经很勇敢了。看起来巴瑞是最积极无害的伴侣。
可是在女主前夫激怒巴瑞时,他被怒火冲昏头脑掏枪上膛,枪口却意外对上了女主。这一刻巴瑞惊恐至极。愤怒冲动的他和那个家暴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Barry误将枪口对准Sally

在Sally编导的那场戏中,巴瑞演绎着施暴者,就是将他潜藏的暴力因子展示给众人看。之前看到微博上跃小才太太的剧评中说,最后一集如果不是Sally的突然变卦,刚被删了一耳光、处在怒火中的巴瑞真有可能伤害到她。骑士若是翻了脸——本质上和“渣男”竟没有分别。所以所谓好与坏的区别,只在个人私心下的一念之间。善与恶是个历史悠久的大命题,单是一部作品必然讨论不明白,所以Bill的《巴瑞》也只是想反映一种状态:挣扎、矛盾、自我的巴瑞的存世状态。(所以HBO提议就叫这部剧巴瑞,太有先见之明了。)

舞台上怒火中烧的Barry

影视作品常刻画施害者的暴戾,受害者的痛苦,《巴瑞》主创却写了个新角色:一个站在旁观视角的、害怕使用暴力的男人。陷入道德困境,首要条件是心中有道德准线。Bill曾经说,他很怕自己的anger issue,怕自己控制不住暴躁情绪。善良的人总是恐惧自己,太多人偏于掩饰心机阴暗的一面,将其作为秘密武器,世界上却还有这样一些人担忧着它误伤到他人。

访谈中Bill说,他们两个白男导演必定是不能全然共情家暴受害者的,所以找到亲历者了解,“因为那才是真实的。”当知晓了暴力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人们才会警惕暴力的发生。正如巴瑞见识过他自己造成的伤害,他才慢慢从杀手麻木的职业状态中醒来。巴瑞经历了阿富汗错杀平民后周围的哭喊;经历了昔日战友遗孀的悲痛欲绝;经历了珍妮丝被他当作问题解决后,Cousineau先生的崩溃。所以巴瑞拒绝再按下扳机,拒绝扮演施暴者,拒绝成为一个“坏人”。直到灯一盏盏熄灭,他复又沉入黑暗。剧集到这里逻辑上也许出现了偏差,但足够震撼观众。接下来第三季如何开始,是巴瑞的困境,更是给Bill和主创团队的难题。

不过答案或许已经在第一季出现过了,是借麦克白之口精彩道出——“Life is but a walking shadow.”巴瑞只是一个行走着的影子,或许终会融入黑暗之中。这些“喧哗和骚动”着的纠结,或者说是戏剧冲突,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只博观众一笑便罢了。

“行走的影子”

写到这顺便聊聊感情线,主创团队和多数观众都认为男女主之间的关系是不成熟的“伪爱情”,女主是索取者,男主是奉献者,就这么简单罢了。但我还是非常喜欢他们俩的relationship,其实有相当多可以细品的地方……


巴瑞 第二季Barry(2019)

又名:巴里逐梦演艺圈 / 杀手巴里 / 巴里

主演:比尔·哈德尔 斯蒂芬·鲁特 萨拉·古德伯格 安东尼·卡里根  

导演:比尔·哈德尔 村井浩 编剧:亚力克·博格 Alec Berg/比尔·哈德尔 Bill Ha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