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去拔掉了最后的一颗智齿,当然是去找东直门医院的赵强大夫。他看我名字就说:“范坡坡!我搜索到你的博客,看了你写我的文章!”我一惊。他说:“我们当医生的,都很关心病患的意见。你文采不错嘛——我还顺便看了你其它文章。”
我心里嘀咕着:“这岂不是已经像他出柜了?”想我这博客上的每篇文章,都多多少少跟同性恋有点关系。特别自从毕业后的两年,我的日常生活被这个身份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身边交的朋友,还有一部分工作伙伴也是同志。而跟异性恋的交往当中,出柜也成了家常便饭。这种自由环境让人觉得很舒服。
于是也不介意被更多人知道,譬如面前的这位牙医,我的性倾向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依旧还是操起专业的工具,今天增添了洗牙的这个项目。把牙齿上累积十余年的钙化物去除了,洗完吐出了一嘴的石子儿。然后打麻药,拿小钳子轻松就拔下了左上位置的智齿。赵大夫还是那样可爱的笑容,我含着嘴里的棉花说:“回去我再写一篇文章,你记得看噢!”
今天晚上,我的新片《柜族》在北京同志文化活动中心试映,其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完整的一遍。发现自己在技术上很多拖沓,还有很惭愧拍吴幼坚阿姨的时候,我的摄像机出了故障曝光不足,只好在后期调试……不过想来这一年多的辛苦,终于换来今天一些朋友的笑声和思考。凭此也安慰一下,自己背着摄像机和三脚架北京满大街跑的辛劳,还有马拉松第二天抻着酸溜溜的肌肉挤上海地铁二号线,还有提着大旅行包、拉杆箱,为了赶飞机在南宁大街上跟三轮车夫装可怜,更还有半夜三更对着电脑死磕的夜晚,以及躺床上两个月不能动弹的大病,电脑死机丢失数据让我大哭一场想死的愤恨……(道具,道具,给点眼药水,我哭不出来噢)
今天大家都在讨论类似是否应该出柜这样的事情。这让我想起,最近接到一位老友结婚的消息。他以前是我很敬佩的前辈,在同志活动上面很有专业精神。现在忽然做这么一个决定,让我们为他感到难受。当然,我们不在他的环境当中,也难以揣测他面临的困难。从我制作纪录片的考量,我尊重任何形式的选择,但我的立场是鼓励出柜的。
其实出柜也可比作智齿一样,目前的情况之下,大部分人都会长;但有的人疼,有的人不疼;有的人疼了就拔了——这要经历一次巨大的痛苦;有的人疼也不拔,结果大概终身承受着一些可以忍耐的小痛苦。关于拔智齿,我们有一个选择就是可以去东直门医院找赵强大夫(自从我被他拔了三颗牙,现在我都快上瘾了,恨不得把所有牙都拔掉);关于出柜,我们也有一个选择,是去打同性恋亲友会的热线:020--37611068(每周一、三、五的22:00-1:00)吴幼坚阿姨会给你一些建议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