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还没到的时候,一部名叫《他是龙》的作品,在国内视频网站大火。这部“小龙人”版“暮光之城”,让俄罗斯电影重新回到公众视野。
  真的是这样吗,当然是假的。因为并没有多少观众关心它来自俄罗斯还是哪里,而且在俄罗斯本国,《他是龙》也没有引起类似大陆网上的话题性。大多数网民观众调笑的是《他是龙》的男主角全程不穿上衣,好比小时代的男主角们洗了九十分钟澡。玛丽苏幻想和窥淫奇观,他无非花瓶,她是各位看客,银幕上的女主角则毫无存在感。
  但玛丽娅·波耶扎耶娃并不是一个没有演技的傻姑娘。

  在2014年的《规训课程》中,波耶扎耶娃饰演一位患有腿部残疾的女学生,转校插班,来到一个怪人的集体。只有等到学期末,通过专家的考核,他们才能换到常规的班级。
  规训班里每个学生都有着生理和心理的不健全之处,他们追求刺激,不按规则冒险,甚至为死去的同伴叫好庆祝。虽然有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人,但丽娜还是发现他们身上的有趣之处,并和他们成了朋友。对丽娜特别照顾的安东,和她走得越来越近,看似残缺的生命就要变得美好,却未曾想即将降临的是深渊。
  小心翼翼,克拉之膝,暧昧的抚摸,未曾有过一张床。夸大事实的流言蜚语,忽然演进成体制的惩罚、阶级的冲突和集体的复仇心理。他们可以接受一起丑陋,但不能忍耐有人独享美善。终于,罪恶之事暗中酝酿,东窗事发青春残酷。
  “萝莉”和“人性终极黑暗面”是这部电影在bilibili的标签,这也是毁灭的惯用组合。一张美好的合影剧照,像格斯·范·桑特的《大象》海报。校园是个洒满阳光的地方,但你不知道下一秒也许会发生些什么。

  《规训课程》的情绪像马修·卡索维茨的《怒火青春》,暴烈,软弱,畸形,危险。通过一群边缘青年的处境,对社会不公做出批判回应,但不像《危楼愚夫》或《利维坦》那样指向宏大。即使学校中的教师也非权力的代言人,反倒是造反的坏学生泼得她满脸是水,平庸之恶更叫人担心。
  怪孩子的变态造成大祸,事发后的人们却无动于衷,弱者竟是不被保护的对象。错误是否因为学校或社会缺乏关怀,但本质还要追究到家庭教育的缺失,观念愚昧才让他们心理失衡。冷漠和暴力已是几代人顽疾,表面修复只是涂抹墙纸,粉饰和平。在这个意义上,它可以和同年的《聋哑部落》横向比较。
  为什么校园是最容易滋生暴力的地方之一,因为它在提供认同感的同时,就产生了排斥感。有人笑,就会有人被笑;有人暴露出可以被欺凌的软弱,就有人跟随欺凌他人的头目拉帮结伙。它封闭的秩序受到成年人的影响,却不能被他人或自己完全掌握。失控后的替罪羊,就成为那些无辜的成长阴影。

  全片采用手持镜头,铁轨场景的几段调度尤为精彩。火车呼啸而过,震耳欲聋,以此为游戏,如在刀尖起舞。不矫饰唯美,真实的震颤感,摇摇欲坠。电影音乐使用克制,而在最恶毒的一个桥段,恰恰使用了温馨的钢琴旋律,造成对比反差,暴行被扮演成无知。
  导演伊凡·塔尔多斯基是1988年生人的电影新星,他的第二部影片《Zoologiya》正在后期制作中。《规训课程》在台湾译作《废青同盟》,曾获台北电影节最佳影片提名,也在卡罗维发利摘得两项大奖。影调冷冽,剪辑凌厉,《规训课程》具有不少电影节会喜欢的特征,也不失为一部优秀的低成本作品范例,令人惊喜。

  影片始终围绕女主角,面对卑微之人,精细描摹内心。在《他是龙》中,玛丽娅·波耶扎耶娃的表情只有花痴一种。但在此片,却可以看到她丰富的情感层次,有忧愁也有惊喜,有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有撕心裂肺的爆发力。
  值得一提的是,《暮光之城》的女主角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早期也出演过一部校园电影,《不再沉默》(Speak)。彼处艺术如同生命之树,拯救并不美好的青春期,在《规训课程》里却无处寻见类似灵光,最终能依靠只有自己。她们都知道,真正体会过青春的人从来不屑于被歌颂,真正的生活更不是吸血鬼和龙。

规训课程Класс коррекции(2014)

又名:废青同盟(台) / Klass korrektsii / Corrections Class

上映日期:2014片长:98分钟

主演:玛利亚·波叶扎耶娃 Filipp Avdeev 

导演:伊万·特韦尔多夫斯基 编剧:伊万·特韦尔多夫斯基 Ivan I. Tverdovski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