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攻壳是一部很复杂的作品,不管是它想表达的主题,还是它独特的配乐,在这个越来越科技化,人文被逐渐边缘化的时代攻壳的影响力却越来越低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看完第二部我觉得照这个思路走下去攻壳是能做成一个IP宇宙的,不过后面的作品没有了无罪和SAC2的高度,想来也跟导演的思考中心有很大的关系,无论是电影还是SAC应该都在押井守和神山健治的思想中占有很大的位置。
### 1.政治性
从第一部看来SAC都充满着政治剧的色彩,很多关键的剧情推进都是在政治对决的背景下推进的,这一点在第二部中体现的尤其明显,合田利用内阁想要扩充军队,实现军工复合体的政治野心来实现自我,如果不是根据目的来判别一个人,我觉得合田的手段很高明,从前面利用九课作为政府组织高调运送钚来挑起难民对政府的抵触心理,到中间通过SAC病毒感染"个别的十一人"来达到目的,再到最后导演与久世的钚交易和美帝的核弹,合田在实现自己的目的的过程中也很好地利用地人心总是往低处流这个"乌合之众"的道理,合田总会把自己的最终目的隐藏的很好,很可惜,自负和自卑总是孪生兄弟,很难说是样貌的恐怖扭曲了心理,还是本就自卑的心理放大了样貌上的残酷,合田的身心一致正好也是SAC的另一主题——灵与肉
### 2.灵魂与肉体(主体性的塑造)
关于灵魂(主体)的产生,SAC塑造了好几个角色进行讨论:
- 塔奇玛克——AI的的自我意识
- 合田——灵与肉
- 素子——改造人的身心分离
- Stand alone complex(独立复合体)
在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系列科幻作品中贯穿始终的有个机器人学三法则:
1.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受到伤害;
2.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3.在不违背第一及第二法则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 .保护自己。
依靠三法则来看待塔奇玛克最后牺牲自己的卫星(主体)来防止核弹爆发(伤害自己的主人-素子),在这种情况下塔奇玛克其实隐含着违反了第一法则(在保护自己的主人的过程中其实会伤害其他人类),在塔奇玛克的程序中自己的主人>主人的命令>自己的主体>其他人类,但让我不确定的是假如是只是在程序中素子的优先级更高那最后塔奇玛克产生ghost了吗?但让我确信他们可能产生ghost的是他们自己讨论他们的主体性那一集,我思故我在,其中"我"才是最关键的,如果不能确定是我在思考,那"我在"也没有意义了,而塔奇玛克想到主体性不在他们身上(主体性在身体外)这一点直接指向了人的主体性(灵与肉).
合田最开始说过自己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命中注定的人,毁容之后的自卑更是助长了之前的自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想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就像究竟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一样,你很难说清楚是身体塑造了性格还是你性格中的特点影响的身体的表象,我记得有一集中被杀死的造颜大师说过:他造的人脸上的皱纹痕迹就像这名军人在战争中所受的伤痕一样深,难民们被久世的灵魂所吸引到底跟他出众的样貌有多少关系又有多少人能说清楚呢?作者将这种灵与肉的关系又推进一步到改造人的灵魂在哪?
攻壳科技中有一个重要发明就是电子脑,人们总会觉得脑袋中装的就是人的思想和灵魂,可如果是电子脑呢?无机物中难道包含灵魂吗?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一段记忆在你的时间长河中从记忆如新到逐渐斑驳后来慢慢忘记,再后来经过一个不经意的事情,可能就是无意间喝水时抬头的一瞬间又或是走着走着路突然想到这一段记忆,可能你会记起来当时的场景,但更可能的是这段记忆被你==记错了==(被你自己重新塑造),这种模糊性是人脑神秘的一个重要源泉,这代表着记忆不只是暂停的胶卷,他伴随着==你的==时间在不断改变,而记忆(经历)又是塑造人的灵魂的重要一部分,我觉得人是被三个时间在不断塑造的,过去,现在(现在你的感官所察觉到的世界),还有你对未来的你的期望,这是一种人的递归能力,只不过存在于人身上的递归永远不会停止,可是这样来说人不就是被世界的客观(永远改变的外部条件(人的身体是其中之一))所塑造的吗?你所遇到的偶然站在整个世界的角度上就是前一刻的必然,但我想到了人的模糊性,艺术家靠着灵感来创作作品,难道这种灵感不就是一种模糊性吗?如果遗忘记忆是未来创造记忆的需要,又或者说结束就是开始,是遗忘给了创造的机会,但创造也在不停地走向遗忘,让我们假设AI有学习能力,他通过感受来不断的塑造它内存中的世界,但判断呢?假如既有条件不足以做出最好的判断,机器人的意志又在那里?
关于难民问题我还想说一些,SAC中只是战争难民,我总会把难民的概念联想成未来的科技难民,假如难民被定义成没有能力去完成义体化的人呢?歧视究竟是在歧视问题还是在歧视于自己的不同,通过相同的性格,习俗,肤色,地域,爱好习惯,思想来抱团,不同的即是异端算是难民问题吗?Stand alone complex会让人==迷失==在一种徜徉在共同体怀抱中充满安全感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