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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当下找不到自由,
希冀未来则更不会找到

“没有人会比时间更早的看到结局。
何况时间从不会衰老,才能逼死了青春。
恋人还来不及知觉,就拉着手堕落成疲倦的伴侣。
各自在深夜的电视机前睡去,不再有人在另一个人熟睡后关掉床头的灯。就好像飞机上的陌生人,
步调并排,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用同一间厕所,醒来各自扭头,
连晚安和早安都不用说,更不用接吻,急着刷牙。”
BY:迩多《余兴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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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于周转在工作的琐事以及处理短时间脱序的生活当中,从家回到上海以来都一直如此。
临出行之前,家中人就告诫我,去了之后迅速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因为生者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爷爷生命的终结不能够了结什么,只能说明一种生命必将结束的现实。我似乎才明白,只有“时间”才掌握着这个世界完完全全的主动权,他看穿一切,然后判定一切,结束一切。
近期以来我对人对事都开始演变出一种刻薄和绝情。我想也是因为时间,人从有趣和充满神秘,都开始变得庸常。
有些人就是注定用来相遇然后用来分离的。也不知道曾经有谁跟我说过类似这样的话,看起坦然淡漠,其实都是因为人来人往造成的内心的疲倦在语言上累积出层层叠叠的老态。
谁又能够完全做到对聚合离散泰然处之呢?都无非是自欺罢了。

跟D之间的约会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不断的DELAY,从相识他到现在也有数年了,但是一共聚合的次数连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
新认识一个朋友,我总是习惯性的观察他很多的细枝末节,然后将其与自己进行比较。而D跟我有很多的相似处,一样的星座,一样的行业,一样的轻微强迫症,一样的喜欢将食物中的辣椒拣出来放在盘子的一旁,说不吃辣味,其实是不能缺失辣味的;一样的喜欢把衬衫夹在牛仔裤中,然后卷起裤脚衬短靴。
因为双方都比较忙碌,所以一向很难聚齐,也就偶尔社交媒体上互相点赞和留个言,所谓的号称点赞之交。
但是每一顿饭,都感觉是在跟另一个自己进行深度剖析式的交谈,你从一个与你性格极其类似的人身上,总是会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会对D说很多话,滔滔不绝。
而日常生活中的沉默,却总是让我思维与表达逻辑没什么漏洞,这是一种很好的伪装。但是在朋友面前,很多的心里话就像是排队被一句句的牵引出来。幸好他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倾听者。

倾听,是需要有自己的定义的。
在听取诱人故事的时候,需要将自己的位置放在跟倾诉者相等的高度,从而达到对谈。而绝不是只听不说,需要踩着对方表达的缝隙找到自己的立足,然后延续和扩散更多的话题。
但是我会觉得自己因为长时间的阴郁积压,我的表达变得有点神经质,我向D倾倒了许多关于爷爷的死,关于某些朋友的断裂,关于他者从我生命中开始消失后造成的我的矛盾感。D就像是在扮演着BLUE JASMINE飞机上坐在CATE BLANCHETT旁边的老人。
明明才刚刚聚会数次,就开始习惯性的将生活的纠葛和无所适从揭开让别人看。这是我在生活中往往没有意识到的一点,从某个我无法遏制的维度,我变成了一个到处炫耀伤疤的人。
但是这不是说是否是一种巨大的错误或者说耻辱,而是我在承认我对现实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无所适从,而跟我如此类似的D的倾听就像是被我抓住的救命稻草。
“带我出去。去酒吧,去过夜生活,去各种各样的艺术展。就是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或者是某一场陌生人的聚餐,某些人的酒桌上放肆的聊,就是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跟D说。

这样的内心状态,让我和D彼此双方都陷入了一种藩篱,我强加在他身上的他没办法拒绝,也不怎么好意思拒绝。
“真的很难再孤注一掷了。”我喝了一口威士忌,酒烈的我皱了皱眉。然后点了一支烟:“对任何事我都孤注一掷不了。 你总是在强调30岁的门槛,我想我的30岁已经提前来了。”
“我以前曾想过,我的生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活该如死,要么就孤注一掷。但是却越来越中庸,这种活法叫赖活着。”
······
我也忘记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了。
我甚至开始远离那些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泡吧,按时上下班生活规规矩矩没有波澜的人。
我开始觉得喝咖啡加奶加糖是一种有阶级烙印的行为,
也或者是将邀请他喝酒抽烟视为一种腐化的行为的人,我也尽量避而远之。
D不是这类人,因为我知道,他在某些层面有着类似的黑暗面,一个人生活的有模有样,而内里涌动着不安和焦虑。

我最近的一次朋友聚会,是与很久以前同事们。
几个比较NICE的好人,姑且用“好人”这个词去代表一个社会角色稳定,并且享受优渥和安逸的人群是比较合适的。
他们乐于助人,一份工作可以做五到十年。
我一方面是对这种可以忍耐漫长的能力抱有很崇高的敬意,而另一方面在内心深处开始鄙夷。
人总是在抱怨自己不能够主宰生命,而同时不愿意做任何可以改变的努力,对于发生着的一切都尽管说“是”。
这也是一种病态。
我在这个年纪依然想要创建属于自己的规则,如果我对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重复的说NO,做好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那么如果遇到稍微好点的状况,便是一种幸运。

青年导演SARAH POLLEY跟MICHELLE WILLIAMS推出的《TAKE THIS WALTZ》是我近几年来不断重复观看的一则故事。
重复做一件事是我性格深处的一根刺,一部喜欢的电影我可以看十几遍,一本喜欢的书我无论搬家多少次也绝对不会丢弃,抑或一个杯子,一件衣服。这是我一贯的恋旧情怀。
但是在某个角度来说,我甚至对这一切的束缚都很反感,以至于会突然陷入比较深的忧愁而走不出来。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已婚的女人在婚后五年中遭到了生活的危机,激情消散,夫妻双方开始变得沉默,互相取悦对方都需要鼓足勇气。
在一次出行中她遇到了一眼望去就灵动非常的男人,似乎因为“缘分注定”,她迷恋上了这个跟她坐同一架飞机,同一辆出租车,甚至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男人。
后来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跟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一样,她和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人走到了一起之后,似乎像是义无反顾投入到了爱情当中,但是激情不久,却又像是进入了生命的圆环,回归到了平庸和无聊。
正如电影里MICHELLE的好朋友在得知她婚内危机以及出轨之后所训诫她的:
“LIFE HAS A GAP IN IT, AND WE JUST US.YOU DON'T GO CRAZY TO FILL IT LIKE SOME LUNATIC. ”
故事很简单,电影很轻。就像是会在你身边,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的故事。
可是我已经过了相信浪漫的年纪,电影开始,MICHELLE提着一个包在一场旅行访问,我就在想,这是我在大学迎新以及高中毕业典礼上许下的愿望呢,“背着包四处旅行,然后靠写稿子为生。”
从这个开端,MICHELLE 就似乎充满了生活的焦虑,像是被什么东西掌控住,而努力的想要往外挣脱。
在景点偶遇 LUKE KIRBY扮演的男主角,在飞机上再次相遇,而两个人互相交流的眼神仿佛能够在彼此身上找到存在的意义。
爱情因为生活的荒芜而比较容易产生,因为双方都处在一种需求的状态。MICHELLE用对于飞行的某种恐惧来试图掩饰掉生活的空虚:

M: I‘M AFRAID OF CONNECTIONS...IN AIRPORTS. GETTING FROM ONE PLANE TO ANOTHER, RUNNING AND RUSHING AND NOT KNOWING...TRYING TO FIGURE IT OUT.
WONDERING IF I'M GONNA MAKE IT...
L: WHAT DO YOU THINK WILL HAPPEN IF YOU DON'T MAKE IT ?
M: I THINK I MAY GET LOST THAT I MAY ROT AND DIE IN SOME FORGETTEN EMPTY TERMINAL...EVEN NOBODY KNOWS EXISTS.
L: AND YOU MISS YOUR PLANE.
M: NO...THAT'T NOT REALLY THE FEAR...
L: SO, WHAT ARE YOU AFRAID OF?
M: I'M AFRAID OF WONDERING IF I'LL MISS IT...I DON'T LIKE BEING BETWEEN THINGS...I'M AFRAID OF BEING AFRAID.
L: SOUNDS LIKE THE MOST DANGEROUS THING IN THE WORLD.

这种恐惧是对于变化不定的恐惧,同时也是对于固定不变的恐惧。
在这些恒定不变的生命困境中,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是如此微不足道,就像是天空中的两颗尘埃。
因为一场错过而恐惧,因为时间的漫长而变的焦虑不安,因为欲望的种子开始萌芽而觉得道德受到背叛······
我也经常困于这样的矛盾当中,就像是心里面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我在互相拉扯。我需要处理好两个甚至更多的感觉之间的平衡,从而让他们和谐共处,只有做到这样,我才不会变得暴躁或者失序。
所以对人的态度也随着这样的纠葛和延诞变得如此。
我不常在社交角色中占主动性,但是也绝不会让自己处于一种被动的位置。也正因为这样,我接触过很多人,也不断的让自己的生活在发生故事。

有些时候我在想,这些所有的人际交往,其实一直在做的就是一件事——玩。
玩什么呢?
为了摆脱在不同人之间周旋的夹缝中的恐惧,我们会去玩购物、吃饭、喝下午茶、打桌球。从而想要通过这些形式的聚会,想要发生点什么。
但是接触的越久,就越不是那么回事。
人与人的故事就像是在重复上演的话剧,不是吗。
按照场次安排,一次次的轮回,故事、情节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演员换了。

我就像电影中的LUKE扮演的那个角色,能够看穿别人的孤独。
在认识MICHELLE不久后,他为她作了一幅画,是在接触很久以后对于MICHELLE某种内在矛盾的体察,像是捕捉到了连MICHELLE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面,两个互相纠缠着的分身,一个在神游,一个在逃跑。
而MICHELLE就像是被他抓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生活隐私一般,开会有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自处。
然后她看着自己的真实状态被他捕捉到,面对面前的作品,说一句“OH, THAT'S PRETTY DISTURBING, ACTUALLY.”
我尝试去揣测人心,就像我在发现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相同的病症——间歇性的忧郁发作。突然间的恍惚和忧愁,突然间的想要哭泣,或者说突然间的想要摆脱活着的孤独。
正如MICHELLE对LUKE所说:
“SOMETIMES I'M WAIKING ALONG THE STREET, AND A SHED OF SUNLIGHT FALLS IN A CERTAIN WAY ACROSS THE PAVEMENT, AND I JUST··· WANT TO CRY.”
这种间歇性的忧愁被称为一种激进。
精神开始主宰灵魂后,痛苦的感觉就开始变成了一种症候,会不间断出现于你的思想中。然后跑到所有思想和情感的最前面,占据这你的意识。

MICHELLE为什么显出如此的阴郁和纠结?
当然这跟演员本身带有的独一无二的气质有关。看过MY WEEK WITH MARILYN就知道隐藏在MICHELLE看起来单纯和洁净外表下的事一种与现实世界脱离而截然不同的介质。
这种介质渗透在了她所有的表演机理当中。

在感情生活的长期绑定中,你如果想要在这个相互侵入彼此完整性的过程保持一种独立的人格,那么你必须要装着沉睡,就像电影中出现的很多幕MICHELLE睡在丈夫的旁边,但是不断的产生异梦。
而每一次睡眠都像是应付一场并不精彩的电影,等待日落,时间流逝,然后散场。在SETH日复一日准备鸡肉料理,而MICHELLE逐渐失去了对婚姻的激情之后,连取悦自己的丈夫都需要鼓足勇气。
这种两人关系的构建就出现了裂缝,进而开始崩塌。

我记得在餐馆里面有一场戏,他们在被LUKE 的人力车送至电影院进行结婚五周年纪念,在餐桌上开始用餐。带来的是不断陷入尴尬的聊天与沉默。
“DON'T YOU THINK IT'S A BIT WEIRD THAT WE SIT HERE WITHOUT TALKING? ”
语言在某些时候的确承载不了太多的意义,只需要开口打破僵局,从而赋予两个人沟通的但此刻某种意义。
我想如果两个人坐在一桌吃饭,彼此之间都没有共同语言,真是说任何话题都开始南辕北辙,意见分歧很大,那么久可能是一种讯号,在预示着在婚姻的坟墓里,两个人彼此之间都活的苟延残喘。

最终MICHELLE选择了LUKE。
但是电影在这里并没有结束,它不是在倡导一种安娜·卡列妮娜式的自由观,而是简单的陈述一个生命的真实。
他们搬了新地方,从一片简陋的旧屋开始慢慢添置家具,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吻,到开始两个人尝试各种体位与交合。
对生活和激情的热爱你是假装不出来的,特别是在相爱的两个人刚开始忘乎所以的投入一段崭新生活。
在这段戏中,经典的360度旋转镜头,配上TAKE THIS WALTZ的缓慢节奏,我们会感觉到一种爱情的WALTZ。

心灵的欲望有没有可能是被满足后就开始结束繁殖?达到一种超级完美的幸福?
这必然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就算是在彼此欣赏与共的爱情生活中,那些怦然心动的东西也会慢慢随风而散,然后会在啊你的身体留下一个凹陷,好像是再怎么找新的方式,发展新的可能也无力挽回。
MICHELLE和LUKE的新生活也逐渐开始陷入僵局,就像是一个刺激的轮回。

我看着MICHELLE靠着烤箱,里面的光制造出一种温暖的美,但是她的眼睛里充实着的都是倦怠和脆弱。
LUKE从光线中走过,她轻轻的回头看看他。
这表面上和谐浪漫的爱情,也隐藏着暗潮的涌动。
曾经不知道谁说,你拥有了爱情,就拥有了全部。这绝对是一个谎言。
你不知道在得到你的今生挚爱后,会发生的逐渐消退、变白、褪色、毫无美感的平庸,得需要你像正视自己的命运一样,正视这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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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支华尔兹Take This Waltz(2011)

又名:爱我,还是他(台) / 跳一支华尔兹

上映日期:2011-11-25(西班牙) / 2012-06-29(加拿大)片长:116分钟

主演:米歇尔·威廉姆斯 塞斯·罗根 卢克·柯比 萨拉·西尔弗曼  

导演:萨拉·波莉 编剧:萨拉·波莉 Sarah Pol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