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新浪潮电影的题材百花齐放,由徐克融合武侠与科幻的《蝶变》到章国明在警匪类型下探讨人物心理分析之作《点指兵兵》,再到谭家明探讨情欲纠缠的《爱杀》,实在难以用同一个类型来总结归类当年这批来势汹汹的新浪潮导演作品。然而,在电影表现手法上,却难以置信地在他们作品里找到不少相似之处。导演们在构图、色彩、摄影与剪辑上极具实验开拓精神,基本上打破之前传统香港电影诸如邵氏制作的商业化套路。这种注重形式创新的共性也全然体现在许鞍华这部新浪潮开山之作里面。

和尚念经烧纸人的开场令人眼前一亮,迅速抓紧观众的注意力。第一幕就极其大胆地采用跳跃剪辑将三个主要人物在同一时间和不同场景的画面连接起来,营造出一种破碎的时空感。而男女主角在开场不到10分钟意外死去,凶手随之迅速落网的设计更像是希区柯克的风格,给观众抛出第一个巨大的悬念。

影片采用第三者局外人的旁观视角对凶杀案进行重组与揭秘,构思颇为独到,而中段更转换至其他角色的视角,多个不同视点的讲述令故事呈现出较为立体的意味,这与打破线性叙事的跳跃剪辑似乎不谋而合。遗憾的是在高潮揭秘时的视角混乱不堪,叙事顿时失去之前精心营造的悬疑感。更糟糕的是这个涉及警察破案的剧本充斥着不少逻辑漏洞,对叙事的可信度也是较大打击。

出乎意料地,癫狂过火的港产片特色早在新浪潮作品里就能找到不少蛛丝马迹,这或许跟影片的社会新闻题材密切相关。这也是绝大部分新浪潮导演采取的叙事策略,选择真人真事,放弃文学改编的剧本,反映现实生活以及关注社会角落里的平凡生命。《疯劫》这个充满奇情凶杀和悬疑色彩的故事本身就带有不可抗拒的商业属性,据说当年票房大卖自然不奇怪,而更为惊讶的是彼时香港观众对影片里创新的艺术手法具有如此包容的心态,实在难能可贵。

许鞍华选择这个题材来拍摄处女作实在有点兵行险著的意味,首先要称赞她过人的胆识,其次也要归功于天时地利人和的大环境,而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与创新前卫的表现手法彼此相得益彰,也是影片最终获得商业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妨对比同期谭家明的《爱杀》,两部作品不约而同地享有相似的核心:爱情三角关系引发致命血案,却因谭家明过于追求实验的表现形式,忽略对人物故事的经营,遭遇商业上的失败也是意料之中。

疯劫瘋劫(1979)

又名:情痴 / Crazy Disaster / The Secret

上映日期:1979-11-01片长:85分钟

主演:张艾嘉 赵雅芝 万梓良 李海淑 徐少强 林子祥 曾江 关聪 

导演:许鞍华 编剧:陈嘉仪 Joyce 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