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9-23

狼灾记:学院派的商业尴尬——《狼灾记》不是田壮壮的亲生儿子

文/满囤儿

        田壮壮是内地电影学院派系中最受推崇的内地导演，大概仅比侯孝贤差一些。他的《盗马贼》是铁打不动的拉片课首选，《蓝风筝》是很多人心中永恒的一代经典。他甚至还是极少数翻拍历史经典，却没有被痛骂的导演。2002年的《小城之春》在除却对白乡音偏差之外，还真没多少被人挑出的刺儿。这样一位有足够资本清高的学院派导演，却不无尴尬地表示“我从不看自己拍的电影。”

        尽管田壮壮一再表示《狼灾记》将继承自己的文艺路线，不是转型，不是商业影片。但是不论是前期市场分析，还是中期的演员甄选、特技制作，还是后期的媒体宣传，我们都看到本片是按照很谨慎商业模式制造出来的。有人会觉得小田切让不应该来演中国将领。可是考虑到本片改编原著的作者是日本作家井上靖，又请来了日本的人气偶像做男一号。我们就不难猜想制片方眼中票房预期的权重了。

        这些都是一些外在因素，也就是左右左右孩儿他娘那敏感的神经。《狼灾记》的爹到底是不是可以力挽狂澜的田导呢？看本片的前期创作谈，可以看到本片是要讲述人性与狼性的共性。这种对生命及生存的探讨，从人转移到了非人类的狼，就把影片从现实主义基调拨到了浪漫主义大潮中。难道真的如之前分析家的言论，现实主义在国内的票房市场已经完全失去了空间，因此第五代们才不自觉地向浪漫主义靠拢？作为还在坚守着教学阵地的田导来说，这真是件即便迫不得已做了，也得闷在肚子里不能说的丑事。

        用非人类的生物来影射人性，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往远说有《ET》，往近说有《第九区》。不过这些至少还是外形人形态生物。如果完全以狼这种动物来探讨人性，似乎有太多的天然局限。《与狼共舞》很经典、很好看、很感人，也拿了很多奖，但其实他对人性的探讨工作还主要是靠凯文-科斯特纳和土著印第安人之间的碰撞摩擦出来。狼在影片中更多的是制造一种情怀满溢的崩口。影片最吸引人的也是那种壮阔的气势。狼的细腻表现很难捕捉，成群的狼又拍摄困难。我们看到了在本片涉及狼的段落中，只有狼群逃离暴风时的壮观，和结尾时的人狼大战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两个片段，一个是特技戏，一个是动作戏，都是商业元素满点的视觉轰炸嘛。所谓狼性，没能细腻的体现出来，自然不好跟人性共鸣。

        看完影片，我甚至没能把握住重点在哪里。据看过小说原著的朋友介绍，那七天七夜是重点。啊？也不知道这位兄台对七天七夜寄予的是哪种期望。是七天内人性的变化？是七天内野性的萌发？是七天内原始情感的直接表达？还是七天内夜夜的激情嘿咻？反正我看电影的时候，由于接电话而错过了其中的一夜，回来也没觉得耽误了什么。影片前40多分钟，Maggie Q根本就没露面。好多的色男真是经历和男主人公一样的从人蜕化成狼的过程。而Maggie Q甫一出场没3秒钟就露出了诱人的香肩，没5秒钟就露出了勾人的美腿，没半分钟就被强行推倒。真直接！这就是导演要的那种原始冲动的直接表现！过瘾。

        七天七夜，同处一个封闭的小屋，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密闭空间”了。况且这个屋子里的墙壁内饰还颇有几分《太阳照常升起》里那个小屋的味道。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两个人选择了成狼，自觉自己被环境压迫而成狼，自觉自己是为了爱情。呵呵。这应该就是被封闭空间逼仄出来的暧昧吧。从这点来看，仿佛又跟岸西的《亲密》成为了同一个主题。到底把一夜激情延长到七天缠绵，算不算是从暧昧脱胎成为爱情，真的很难说。毕竟Maggie Q在给小田切让解释诅咒的时候，用的词是“交欢”。这个词让我一度豁然开朗。本来我记不明白为什么她说能成狼，却非得是7天以后才能成狼。原来对于诅咒的施放者来说，前六天只能算是强暴，跟第七天的交欢完全是两个层面上的概念。真隐晦，差点儿就被带进了纯情欲欣赏的沟里去了。

        影片的最后，变成狼的两人也不知道为啥非要跑啊跑，跑到兵营旁边去“示威”。然后这一个狼隐私被别人“偶然”看到。于是新晋的狼夫妻不得不遵着狼的习性，一路追杀这群目击者。直至最后两位在战场上曾经生死与共的老相识见面了。于是上演了谁都可以预见的“杀与救”的挣扎。看过男二号的死状，我们不得不感慨，狼的这种习性真是够可怕的。可是，可是这是狼特有的习性吧。跟人性有啥共性啊？难道就因为那两只狼是人变的？

        嗯，真的如Maggie Q所说的，人变成狼就得是狼的习性，但是还没变成狼的人就已经是狼的习性了。这么讲还真是不错，学院派如果想挣票房，就得采用商业的模式，但是还没完全商业化的学院派就已经暗藏商业的招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