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下凡, 旨在要蓄意瞞騙身份的契約簽定者履行當日承諾。
過程相當血腥、詭異。
1955年美國布魯克林區歷經二次大戰炮火洗禮後百廢待興, 私家偵探Harry Angel接了一索追查失蹤歌手Johnny Favorite案子, 他的委託人Louis Cyphre穿上黑衣服, 氣定神閒坐下, 他不會起身問好, 只見他嘴角掛上自信, 膚色紅潤, 一般而言, 要付高昂費用尋人不是百姓所能, 就算可以, 委託人大多會在偵探當前打失去聯絡親朋千急萬催, 頭緒久奉的心理戰, 要委託人上心, 著力查找, 可是委託人臉孔絲毫察覺不出慌張, 或是失去方寸狀況, 他似是談笑風生的要偵探幫大鬍子不論此人生死, 都要查探究竟的執意, 那份透不過氣的壓迫, 要偵探不得拒絕。
委託人的一身黑衣服, 服飾吸飽了周遭的光, 隱然蓋過身穿淺色衣著偵探, 要他起勁辦案, 這樣的主客倒轉是影片與別的片子不一樣有其獨特格調, 那種調子好像一只早有預謀, 要獵物不禁造次的豹狼佈下獵物越踏越深陷入深淵的地獄河床, 猛獸需要的不是勃然大怒, 牠要的是留有鋪滿兩腮讓人感覺嚴肅的鬍鬚, 一身黑衣, 輔以一支啞色拐杖, 鏡頭時有捕捉Louis的轉動杖子, 左右交替, Angel(觀眾)眼珠子跟上旋扭木杖, 像是催眠, 不期然的, 逐漸的給Louis牽著肉體、靈魂遊走人間, 搭乘升降機下降底層, 打開地獄大門。
委託人吃雞蛋那場十分恐怖, 蛋是生命起源, 也是靈魂載體, 他那排雪白尖銳牙齒咬破蛋白那刻, 對照日後偵探對雞的敏感, 一語雙關, 他的過敏是其對身份的恐懼, 對真相的抗拒, 不需照本宣科, 只是一個平尚不過的進食畫面, 就足以驅趕偵探內心對案情陷入死胡同, 惡夢頻繁的害怕, 電影關乎角色間的角力, 以及物品的適當調配, 人與物的混然天成, 很好的鋪陳起來。
《天使追魂》是一部濕氣很重電影, 也是很誘惑的電影。Angel每次穿越省份查案, 他只是緩步探索而已, 汗水總是不離身, 毛孔排出的水份溼透了男子頭髮胸襟, 讓本來挺立髮型沾溼體汗更形立體, 水氣朦朧下形相眉宇更是不羈, 散發了男性原始魅惑, 對於小於外地人交往的巫毒教神女十分撩人, 相對而言, 女子俯身洗髮混和了肥皂泡沫溼了衣襟那若隱若現的性徵同樣可人, 兩性相吸, 沒有白人優越黑人的自翊異國戀俗套, 沒有十七歲已為人母女子中年男子與其談心的不倫父女戀, 四目交投, 各自給對方經汗漿, 皂液濕透衣服牽扯的情慾因為邂逅沒有爆發。 然而, 看到Angel離去時沒有大罵途經沙地差點兒碰上的棲息雞隻時, 他的心已經給情掩蓋, 這份不該有的懵懂, 是他日後埋下悲痛的種子。
那場血水交融男女交合十分震撼, 後來日本電影《我的男人(港譯養慾之恩)》亦有借鑒,《天使追魂》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Patrick Chan寫於2019年6月2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