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01-05

野芦苇:太阳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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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只消把“明月如霜”置换为“艳阳如锦”，拿来形容《野芦苇》最后一场的景象，可谓“情景兼到，句意两得”。其实，它也道出整部影片带给人的细细的清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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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温柔而不过份炽烈的艳阳从头至尾洒在《野芦苇》的每一格胶片上，为全片铺下明丽的调子。它简直是片中另一主角，没有它，影片恐怕将失色不少。它既是《野芦苇》这幅人物山水长卷中莹洁朗润的背景（宣纸），也是画面角角落落的留白，越发衬托出其上的人物行云流水卷舒自如的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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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打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野芦苇》讲1962年初夏三男一女青春少艾于社会，人生，世事，情事（性取向）敏感的上下求索，个中苦乐参半，喜悦不定的心情，于白花花阳光下不再阴晦暧昧，而难得地清晰穿透。毕竟是血气方刚，年少气盛，因早熟而提前带来的忧患的阴影，竟然被阳光如酒浸润而迷离喜悦起来。所以他们虽经种种曲折，竟然没有颓靡堕落，原本以为他们必会碰个头破血流损手烂脚，因了心地的坦荡与磊落，竟然与天地达成默契的谅解，相视莫逆。大抵青春即是当空的阳光，其泼辣的劲道，是会令烟也消云也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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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芦苇》有几场拍得流光溢彩，看得人心花怒放，如女孩玛依黛和男孩方素华跳舞一场，两人由各怀心事到笑靥如花，正是青春的真实写照。当然我最喜欢最后一场，四人结伴至河边游泳，忘掉对考试结果的担忧，将不确定的未来交给明天，只当河边是伊甸园是桃花源是神仙洞府琉璃世界，裸裎身体，沐浴天地，放纵感觉。阳光，清风，澄碧的流水，发亮的胴体，贲张的情欲，自然之美和青春之情怀织成白花花锦重重的诗篇。青春合该有这么明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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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和《野芦苇》都是发生在太阳的季节的事。前者烧荒草般的躁动也使人喜欢，不过我还是更爱在《野芦苇》荫匝的清凉中留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