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是由砂糖,香辛料,和一些美好的事物组成的。
3.31日,是世界跨性别者日。这时,我会想到这部动画:《放浪男孩》。这部由冈田磨里系列构成的漫改动画,讲述着一个严肃,且不应该玩笑化的话题:关于跨性别者们。
先简单的过一下制作信息,原作志村貴子、导演あおきえい、系列构成冈田磨里,音乐则主要以神前骁制作。其实,在准备观看这部作品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它的系列构成——当我在看到第一话表记的时候也着实有些惊讶。冈田磨里给人最大的标签印象就是对于青春中男男女女的情感纠纷的刻画——这个特点在超平和组合的作品中屡见不鲜。很显然,放浪男孩的角色们也纠结于情感的问题。本来我以为这也仅仅是一个拿跨性别 当作噱头的青春多角恋爱的故事时候,一话一话的推进像是在告诉观众们,女装,或者是异装并不是一个值得拿来说笑的问题——至少在剧中人物中便是如此。修一是一个可爱的,并且想要成为女孩子的男孩子, 佳乃则是一个帅气想要成为男孩子的女孩子,其中的两人的好友便是千叶,对修一抱有好感的女孩子。首先是经典开局矛盾,来自于三个人之间的情窦,但是这样的三角恋爱又不是常见的类型:源于两个跨性别者与一个女孩子之间的问题矛盾。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情节的正当性:(虽然没有观看原作漫画)这是否是冈田最喜欢的情感细腻的刻画的前提条件。然后这个问题解决之后,你会发现,这个三角恋爱其实是剧本家给我们观众的第一个拷问:如何看待跨性别者们之间的情感表达。修一向佳乃的表白的原因?千叶喜欢秀一的原因?这些信息被掩埋,这也是这部作品相对于其他的冈田作品三角恋最为不同的地方。这些问题的答案埋藏在一个一个画面中,带着观众去挖掘。
另外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剧情设计是来自于秀一对安那的告白。想要成为女孩子,为什么又会喜欢上女孩子?回答不出来。当然冈田也不是跨性别者,当然不能理解这群人的内心世界。但是这个设计在最后一话也被解决:在社会环境的引导下,修一尝试对自己的性别进行自我的诠释。或者说是,我要成为我想成为的我。所以即使顶着社会舆论的拷打,他也坚持戴着假发,穿着水手服前来学校。也因为如此,他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娘娘腔。
修一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那群伙伴了,他们的理解包容是他敢于证明自己想要成为女孩子的基础。
与修一几乎镜像的角色是佳乃。成为男生,穿衬衫打领带上学,是佳乃学着千鹤做的,但是千鹤和佳乃的出发点完全不同。佳乃是想成为男孩子,而千鹤不过是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可是讽刺的是,人们只是觉得穿男装的佳乃有些违和,同样的事情转移到修一身上,却是“变态”“人妖”“娘娘腔”的攻击。佳乃获得了异性装扮的豁免权了吗?并没有,反而这时与修一也越来越远。
很容易看出来,这些情节无疑在给角色下套。但是,剧本家是仁慈的,至少大部分角身边的人会给予相应的理解与宽恕。
“修一也长了不少啊” (修一摸头发) “不是头发,是身高啦”
这段来自老人与小孩的对话,是修一与他人的隔阂,来自跨性别者与“正常性取向“的人的隔阂。
很多地方,作品是过于理想化的表达的。穿着女生的裙子,戴着假发上街,任谁都不会知道这个穿着裙子的可爱小女生是一个男孩子。修一自己知道。时不时扶下假发,整理裙摆,是修一对自己女装行为的不安。
不安定,是跨性别者的内心世界的常用词。害怕别人偏见,害怕别人对自己冷言相向。冈田想要制造出这种焦躁,令人感同身受的氛围,在演出家的表现下,我们确实能和角色产生共鸣,
不知道能与角色们产生共鸣的观众有多少,但是来自这部作品在b站的弹幕与评论中,深刻的与作品里的社会舆论不谋而合——“变态”“恶心”“女装大佬”这样的话在展现着我们在9年之后,仍然带着有色眼镜去看那些异装的人们。我真的很讨厌女装的恶俗梗,甚至不乏众多up把女装当作“福利”。娱乐化女装这件事情了,会让我们越来越难以实现性别平权——正如作品中,穿男装的佳乃和穿女装的修一一样,这种现象在11年后依旧存在。这或许是这部严肃讨论性别的作品的悲哀。
回到作品本身,作品的美术风格也是值得说道的。不仅仅是故事题材,作品的美术风格也是独树一帜:厚涂画法+无描边+过曝的摄影效果,让每个画面像一张画——与现实相去甚远这也是在悄悄的暗示观众们,这究竟是一个创作的世界,跨性别者在生活中不会有这么多人理解的。
音乐方面,由神前晓,刚部启一,帆足圭吾组成的音乐制作团队的背景音乐作品也是很契合着动画,日常的配器,清淡的编排,这给剧情的演出也制造了良好的氛围塑造。
跨性别者的问题,绝不是靠着看一部动画就能想明白的,这篇短文仅仅作为我看完这部动画的感想,一个对于性别平等的忠实的期望。放浪男孩即使抛开跨性别的严肃讨论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动画,但正是因为跨性别者这样一个要素的加入,才让这部动画更有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