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片子的时候,反反复复地想起《局外人》《1984》。
或许真是境随心转,外在的相都是心的示现。
窗外有人在看你,而你可能正好同样窥探着别人。各自做着不齿的事情,不要奢望谁放过谁一马。
天网恢恢。
冷漠、暴力、恐怖、耸动,来自他人眼光的监禁。
他人即地狱。而自己也是地狱的化身。
不需要质疑死后是否有地狱,如果这一刻觉得痛苦,如火焚身,那这一刻,就是地狱。
当初看《1984》,我有想过,人们接到指令,抹去其中一个人在历史长河中的痕迹,清除TA的所有档案,清除TA在各种平台上曾经的荣耀与不堪。
发出这个指令的,真的是老大哥吗?而老大哥,又他妈是谁呢?
都是人啊,都是人。

看了一部分《波兰斯基回忆录》,可惜现在断货买不着。
或许片子里的压抑,的确来自波兰斯基童年时代的遭遇。
其实,遭受压抑,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自己,也变成压抑别人的那一个。
比如,男主给了那个大哭的小男孩一个耳光。
这很符合路西法原理。
我想,导演的重点,不在于号召抗争。毕竟,男主一直高喊要抗争到底。但这是无果的。
就像片子开头里那个漩涡式镜头的预设一样。
个体其实无法真正地对抗时代固有的荒诞。
就像是《等待戈多》里的那种虚无到愉快、愉快到虚无的等待一样。
就像是身处在一个非常嘈杂的环境里,大家闹哄哄地排队,抓一个人问“这是在排什么队?”别人麻木地,却又笑笑地跟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而你没有走开,你选择置身其中,你带着狐疑却又麻木的表情,置身其中。
很多人是有困惑的,只是困惑到最后,忘了困惑,与困惑成为一体,并成为困惑。
这是来自时间、空间联手构建的压抑力量。
我们可能一心想着fuck the world,最终却是fucked的那一个。
也想起《飞越疯人院》里,一开始,反抗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会觉得,我靠,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好笑,为什么要被一些不公平、无法解释的规则所奴役,并且为之呈现出严谨、认真的面目?
可是最后,在强大的人为介入下,Murphy的眼睛彻底失去颜色。还好,一直沉默的酋长最后杀了他(反正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搬起那个巨大的容器,砸碎了玻璃,远走高飞。
昨天看《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时,问他“我们选择死亡还是努力活着呢?”
生活,本来就够惊心动魄了。何况,追寻自由,更加具备勇气。
卢梭的那句“人生来自由”,后半句是“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而后半句,其实才是重中之重。
自由、反抗、强大,是比安定、保守、团结更加危险的事情。
这是生命的循环与困境。真的很少见到谁,一直存活在纯粹的、天真的世界里。
但还好,波兰斯基一定程度上,保有了纯粹与天真。他在对待电影的态度上,就像个疯子一样认真。这足够进行一部分抗争了。
听到“Rock the world”会那么激动人心,可能是因为,我们无法真正做到。
人们崇拜英雄,是因为,心里有英雄情结,却无法真正完成“英雄”的角色。
“生活才是真正的高山。”
“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然后爱它。”
瞧,道理早就被讲完了。

行于这条路上,势必要遭逢这些艰难。
“遭逢即梦见”,这些艰难是这场梦的背景色。实在无从回避。
没有谁能够在这个社会中独善其身,个体生来就是要与别人发生联结。
还是像昨晚写下来的话一样——
不要服从社会上某些令人麻醉的生活方式。
也不要在一个不适宜的环境下修正自己,没有强大的心力之前,不要对自己产生这种谜一样的信心。身处监狱尚能弹琴者,寥寥。以为谁都能是木心先生么?

把《钢琴师》和《怪房客》看下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波兰斯基所传达出的外部环境对个体所造成的影响。
《怪房客》的时候,他死了。《钢琴师》的时候,活下来。
前者是基于非常切实的环境,后者是基于大的时代背景。但道理是一致的,到了最后,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压迫。
两个月前看了一部片子,《斯坦福监狱实验》。一个人变成打手、恶魔,所需时间其实很短。
除了思考“我是谁”这类问题以外,自己同时是那个恶魔吗?是那个放弃原则、规避正义、心安理得的人吗?
而如果一个人能坚持不懈地日行一善呢?

面对生活吧。

怪房客Le locataire(1976)

又名:The Tenant

上映日期:1976-05-26(法国)片长:126分钟

主演:罗曼·波兰斯基 伊莎贝尔·阿佳妮 茂文·道格拉斯 谢利·温特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编剧:Gérard Brach/罗曼·波兰斯基 Roman Polanski/Roland Topor

怪房客的影评

狮子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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