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1-02-19

叔·叔:爱,无关性别与年龄


《叔叔》在2020年得到柏林国际电影节泰迪熊奖的提名,足见其电影水准获专业人士的认可。

整部影片用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展开两个老年同志的爱情。电影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在于其真实的展现了香港的市井生活与老年同志面临的困境——一面是妻儿孙辈,一面是爱欲冲动。两者之间的平衡与取舍让两个主人公心如刀绞。

阿海是一个退休的老人。在年轻时,他就知道自己一点也不爱妻子。工厂组织出游,他不叫上妻子,妻子怄气回家,他也不管不顾——最后他们离婚了,他独自抚养儿子成人。阿海在一个精心隐藏的铁盒子了,保留着他年青时的快乐回忆,那是两个生机勃勃的小伙子,在台湾的浪漫之旅,照片背后手书:友谊天长地久。阿海细细地摩挲着一块包在透明塑料袋内的布料——想必那是他挚爱的朋友留给他的物品。

阿海积极参与老年同志的社区集会,热心地帮助年纪很大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陪他去看病,陪他回家。这个孤寡老人,住在一个破旧的房屋内,阳台窗户紧闭,以至于衣服散发出一股霉味。墙漆斑驳,空调与灯泡老旧——显然,孤寡老人已经很难自我照料,而他的生活并不富裕,没有儿女抚养,所以未来的生活令人担忧。孤寡老人的记录,让人反思,老年同志,如果没有后代,那么他们的养老问题如何解决?

阿海参与的老年同志团体,在积极向政府申请建立老年同志养老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希望与自己一样的人住在一起——这也许是老年同志养老的模式之一。与政府申请需要老人代表公开发言诉说需求,阿海不敢公开发言,他害怕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是同志的事实。

阿柏,一个老年出租车司机。他会去公厕寻找同类,满足自己本能的欲望。在离公厕不远的座椅,他遇到阿海。第一次相遇,阿柏就想行事,但阿海说可以先做朋友。第二次相遇,两个人相互熟悉,阿柏送阿海回家。然后,两个人的感情逐渐升温,就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温柔地抚摸对方的肌肤,充满柔情的对视,共同逛菜市场时的争相付款,为对方做一桌丰盛的佳肴……影片在细节的表达非常真实,两人初见的青涩到热恋时的脉脉柔情,让人感同身受。

美好的交集,却总得避开家人。阿海只有在儿子与儿媳、孙女外出游玩的周末才敢邀请阿柏来玩。阿柏看到妻子为自己烹制大闸蟹,还把大的留给自己吃,对妻子充满了愧疚。最后,阿柏告别出租车,儿子每个月给他赡养费——他似乎过上了异性恋老人最终都会有的生活,与老伴相依,儿女成家并孝顺。

阿海送给阿柏一个十字架吊坠,并邀请阿柏去教堂——这象征着阿海想与阿柏建立更深更稳固的交情。阿柏最终把十字架还给了阿海,在情欲面前,他逃离了,躲入家庭的港湾,那是社会所认为老人应该呆在的地方。

从此,两人分别。阿海呆呆地望着宽阔的海面,眼睛里充满了伤感。阿柏走在熟悉的街道,心里空空荡荡,不由自主走进了教堂——那是阿海曾经邀请他去的地方,只是再无阿海。

这一代老年同志,他们的生活充满了艰辛,顽固的社会成见要求他们必须像异性恋那样结婚生子(他们的妻子也深深的不幸)。本能的爱欲只能埋藏心底,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秘密进行。但是,爱,不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吗?

爱,无关性别,也无关年龄。

在歧视同性恋的地区,在同性婚姻没有合法的地区,社会与政府欠这个群体一句对不起。


叔·叔(2019)

又名:Suk Suk

上映日期:2020-05-28(中国香港) / 2019-10-04(釜山国际电影节)片长:92分钟

主演:太保 袁富华 区嘉雯 卢镇业 胡轶心 林耀声 江涛 王晓怡  

导演:杨曜恺 编剧:杨曜恺 Ray Ye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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