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1-10-25

叔·叔:当我们变老…


叔叔

国庆的时候,我纠结了好久好久,最终下定决心参加了别人组织的旅行团,对于社恐到令人发指的我来说,这样的决定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似乎没有抱着一个单身找爱人的心态,而是怀着搜集素材的作家心态去的,虽说我连作家的影子都还算不上呢。

大巴上的破冰、晚上的游戏、爬山时的互助、返程后的倾诉,每时每刻我都觉得特别的温馨,这种小群体的归属感大概是别的东西所无法替代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悲伤,也满含着曾经拥有的欢乐。

当我听着别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倾吐着自己如何与表哥在床上快活;如何被多年的哥们儿亲吻得浑身燥热;如何帮着自己海王一样的前男友收拾着破碎的残局...我内心奔涌的是羡慕,羡慕他们的人生如此波光鳞里绚烂多姿,羡慕他们的青春有着青春的脉动,感慨自己的生命如静水般黯然。

作为这个世界新一代的青年,我们的自我意识在慢慢地觉醒,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做着真实的自我。可,即便如此,在历经波折磨难之后,在不是大上海的小城镇里,大概很多人还是会套回到社会家庭所赋予我们的角色当中,我们得完成作为一个子女需要完成的使命。

我们会奔走在各个相亲角落,在婚礼上、床上、在呱呱坠地的孩子面前奋力地演出,或许我们会在幕间休息的时候违背良心道德地偷偷做一次短暂的自我,可始终不知道这场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落下帷幕。

或许等我们变老?等这角色的伴侣逝世?又或许等我们的子女成人?

我第一次看《翠丝》就被深深地震撼了,不单单是因为惠英红极强的爆发力,还因为对于自我命运的抗争和选择。而《叔叔》给我的感觉不像《翠丝》那样有着极强的冲击,但却引起了我更深入的思考。

我们都会变老的,可当我们变老之后,又当如何呢?那些有着子女的人或可仰仗着子女过活,可像我这样没有子女的人又该如何度过自己的晚年呢?那些囚禁于婚姻当中的欢乐男欢乐女们难道要到死才能卸下自己身上的伪装吗?

前些日子在医院,旁边床位上的大爷年纪大概在七八十岁了,听着他家人说话,大爷一辈子没结婚,跟着自己哥哥生活在一起,彼此照料着。等到大爷输氧输血醒了之后,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爷身上散发着灰色的落寞,也许是我思虑太过。

喜欢这种事儿是没法隐藏的,正如不喜欢没法装作喜欢是一样的道理。可惜的是《翠丝》和《叔叔》中的男主人公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自己伪装的很成功,以为自己尽到了一个作为丈夫应尽的义务。殊不知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每天的相处厮磨,尤其是对于一个爱你的女人来说,如何能够不明白呢?

你的眼神,你嘴角的微笑,你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背叛者你,都在向世界向这个女人宣告着你心底那个你拼命隐藏着的秘密。只不过,这些悲情苦命的女人和你一样,为了面子为了虚荣,凑活着,勉强着,委屈了自己。

这些男人们在完成了自己作为一个社会角色的使命之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做自己。有的时候,我多么想要从社会不包容的角度为他们辩护,狡辩着说他们也是受害者,可我总说不出口,就像《翠丝》里的安宜(惠英红饰)说的一样,你选择了做你自己,留下另一个人要怎么办呢?你为了你的生活而毁了另一个人的生活。

或许,这样的角色扮演从一开始就是拧巴的,这场旷日持久的演出从头至尾就是一场在错误的舞台上上演的错误的悲剧。当我们心中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当我们对于生命的理解超出了“使命”的限定时,就注定这是一场悲剧,要么撕碎别人,要么撕碎自己。

《叔叔》中,那些年迈的同志们在法庭上争取同志养老院,我喜欢那句话:

主流社会认为我们是弱势群体。年少的时候我们隐瞒了自己有异常人的性取向,为了家庭、父母、前途我们选择结婚。好不容易捱到晚年,父母离世老伴先行儿孙绕膝,难道,我们还不能做回自己?

能够做自己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啊!

当自己的儿子在客厅里听到自己在卧室公放的法庭录音,只是说了句“小点儿声”。看来,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是都死死守着那层窗户纸,守着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这面子重于泰山,重于自己父亲晚年的幸福。而这位父亲,同样为了儿子的面子,将自己珍藏的那些爱情的回忆付之一炬。

受苦,似乎就是生命的本质吧,无论何时,我们都无法避免痛苦地挣扎。当我们选择结婚,伤害了那个女子;当我们选择不婚,将自己的压力转嫁给了父母。这是一个绝境,一个没有生路的绝境。

有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许生活原本没有对错。

《叔叔》影片的结尾,大叔柏最终还是走进了基督教堂,尽管他之前再怎么百般拒绝,还是没法拒绝自己内心对爱情和幸福的渴望,即便当下没法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希望能在自己去世之后,能在天堂找到自己衷心所爱之人。

希望他们,希望《燃烧女子的肖像》中的女孩们,也希望我们所有人在下一世可以不必如此艰难,能够肆无忌惮地和自己所爱长相思守。

如果,还有下一世的话...

最后想说,对于同一个艺术作品,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尤其是当我们能在这个作品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子,能够有很强的认同感和共鸣的时候,自然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好的作品了。就像我喜欢《怪奇秀》一样,可能我自己也有一颗异装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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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2019)

又名:Suk Suk

上映日期:2020-05-28(中国香港) / 2019-10-04(釜山国际电影节)片长:92分钟

主演:太保 袁富华 区嘉雯 卢镇业 胡轶心 林耀声 江涛 王晓怡  

导演:杨曜恺 编剧:杨曜恺 Ray Yeung

叔·叔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