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拍摄完成,后期制作以及为了审查的删改,在四年后的2019我高考前才在电影院看到它,又过了四年的2023我大学毕业了,在准备考研时终于看到了它的完整样貌,片尾曲的剧照甚至都变了模样;公子说“如果要在审查制度下保持作者性会让‘人’的部分被破坏”,我终于懂了;电影让那一切没那么容易过去,也没那么容易被遗忘;恬不知耻地想发一个刚上大学、啥都不懂的时候写的短评,当然这次观影后想收回“文本一向较差”的评价,以及关注点转到了强硬的剪辑节奏、景深焦点变换和非线叙事的糅合上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是导演娄烨在2019年阔别银幕五年之久的新作,为了过审上映,影片不得不删改近300处的内容,但这一次,娄烨却没有放弃导演署名。
本片描绘了在改革开放末期,新旧时代交替之时,广东城中村因拆迁翻新引起的一宗命案,以及命案背后两代人的恩怨。娄烨导演还是往常一样,在影片开始的第一场戏就阐明了自己要表达的主题,一对年轻的情侣在树林中进行性爱,却误触到血迹,继而发现连阿云的尸体,这正是如改革和城市翻新一样,用“新生和死亡”隐喻了时代中的“新旧交替”。
在这种隐喻下的主体,便是导演用晃动不安的手持镜头搭配跳切和非线性在这个新旧交替如“风”般的动乱年代中建构起的,凭借各种铺天盖地暴“雨”一样的欲望为生存纽带,并在它的侵蚀、驱动下进行压抑解放获得短暂的狂欢,最终却又像灰暗色调中的“云”一样游离、迷失、漂泊无依的个体。而这些沉浮的个体又是同一个主人公,是导演建构起的一个拥有相同内核的微型的社会群像。
伴随着物欲、情欲和肉欲,导演勾画出的这组悲剧群像有好似一个现实世界的缩影,虽然娄烨电影的文本性一向较差,漏洞百出的故事情节和删改带来的影响并不能很好地刻画出这个混乱时代的模样。但电影终归以视听为主,导演对朦胧、潮湿环境氛围的描摹加之对每个人身上不同约束和挣扎的设定安排,很好地延续了娄烨电影中以大环境中个体喻社会的统一法则,并最终又揭示出聚合成的社会对个体的反噬。而在本片中,便是本文开头所说的,因这场风的到来,无数雨滴让他们成为了只能在风中飘荡的一朵朵云,而这场风的根本成因,便是改革的新浪潮对国人旧思想的一种冲击。导演没有给“历史演进,新旧交替”这一恒古不变的命题予以对错的评判,而是用手中“不撒谎”的摄影机,单从这场悲剧的视角,不带主观倾向地记录下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和时代中的人。
影片对结局的安排是巧妙的,对几条故事收束的设计十分荒诞,就像是告诉观众,虽然什么都发生了,但这一切都会慢慢在时间的沉淀中变得没有意义,最终“会过去,被忘记”。又像是导演自己的一份声明,声明所做的,除了“用电影记住我们和我们的时代”,还提出了关于个体状态在这个新旧更替时代中异变的更多思考,在影片的结尾,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伴随着被删减掉的部分花絮缓缓出现。无论是在社会革新产生的混乱中无法得到救赎的孤独个体,还是在文艺创作面对政策时因资本市场入侵而妥协的导演本人,发生的一切是那么触目惊心,又是那么无声无息,最终被人从心底遗忘,就好似昨夜的一场游戏,亦或是一场梦而已。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2018)

又名:地狱恋人 / 地狱情人 / 风雨云 / Hell Lover / Cloud in the Wind / The Shadow Play

上映日期:2019-04-04(中国大陆) / 2018-11-09(台北金马影展)片长:124分钟

主演:井柏然 宋佳 马思纯 秦昊 陈妍希 张颂文 陈冠希 颜卓灵  

导演:娄烨 编剧:梅峰 Feng Mei/邱玉洁 Yujie Qiu/马英力 Yingli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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