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其实出自圣经。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地击中我。对于纪录片,尤其是这样纪实的片子,我一直避免于投射过分的怜惜之意,可能是我并不能认同他们是惨的,是不是我们在看待那样的生活与自己有着巨大的相差,就能定义为那种日子是惨呢?这点我持有怀疑。就像前段时间不是也有人发了一张孩子炒饭的动图吗,评论区一片的可怜唏嘘。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个孩子笨拙地用铁锅给自己炒饭吃,这就是惨吗?在那样大的年纪里会知道并且认为那是惨吗?惨,到底是圣母群的泛滥心还是不自觉的优越感呢,无论过哪一种生活,不论一个人的肚皮装的是隔夜的剩饭还是某些山珍,就能断定一种朴实的令人发抖的,或是更为贵重的躯体吗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傲慢呢。
惨,对于我个人来说,更像是一种认清一样。认清自己已经度过并且仍会过着的发白的日子,感受到阴天来临的一阵胃痛,出神的间隙逃逸掉的某部分自己和回神后迟缓的半拍续借不上的错愣。
意识不到那种完全能影响自己状态的真相,当事人并不能也不认为那种生活到底有多脱节,或者从来都没有接触光的情形下,我觉得那都是可以接受的。
其实还有想到鲁巴肖夫,今年看的流的泪最多的一本小说,当钢铁一般的军官对审讯犯鲁巴肖夫问出“鲁巴肖夫同志,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钟表”的时候,没办法不决堤,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心情说出,他本来就出身于那群人中,俄国的农民情愿把仓库的老鼠养的肥肥的,也不愿意献出一粒米,当在征收粮食的时候,看着那些人红红的手掌肥肥的脸庞,只有抓耳挠腮抠鼻屎的一系列粗鄙行为,各个人那双像老鼠一样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就是不透露米的下落,不知道他怀着什么心情惩罚他们直到他们搬来家里的最后一粒米。那个军官说,鲁巴肖夫同志,我太了解我们俄国的农民了,因为我就来自那里,我也最清楚该怎么对付他们,国家需要米,他们怎么能不掏出来呢。这是书里很让我印象深刻的情节,当时我也如鲁巴肖夫一样,觉得新时代要来了,年轻人都被教育的很好,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这群老将军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呢,这很像很像我们这的一种现况,军官可怜可恶可悲吗?后面他说的其实让人笑不出来。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小时候没有见过钟表,甚至也不知道时间,一天怎么会是24个时,那个圆圆的指针划过一圈怎么就是一个小时呢,他说我们俄国农村把自己养的胖胖的,每天太阳晒到一个位置就知道该去地里干活,但他们不懂得时间,不知道一分钟的概念,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您是去过欧洲的人,您应该知道自从工业革命以来他们生产经过了百年的时间,科技的运作已经很成熟了,我们俄国要想赶超过去,就必须铆足了劲往前冲,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们是在创造新世界,那些农民怎么能不按照工厂的时间工作呢,他们怎么能在国家需要米,需要铁的时候不献出来呢,迟到一分钟如果能容忍的话,那所有农民不得睡到太阳晒到屁股才起来干活,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们是在创造新世界,违背了戒律,必须接受惩罚,但是这个惩罚不会是无意义的,它作为一种惩戒会一直提醒后来的人,在历史中也有它的价值,他说鲁巴肖夫同志,你试想,十年后,俄国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们需要你拿出你的那部分意义。
为什么提鲁巴肖夫呢,因为这本小说完全影响了我该怎么看待事物,军官那种人,仿佛是我们最避之不及,最被冠以帽子的那类人,但他的自白,和对鲁巴肖夫的残酷,仿佛都带有无可逆转的苦涩感,我无法把握,也无法评价那种人,带了很多复杂性,是一种熵增行为,混乱冲击了自己原本的一些体系,只是觉得悲伤,非常大的悲伤。
看待这种纪实片也一样,惨,是与否同样让我没办法随意的定标签别人的生活,那只是一种傲慢和拒绝
他也知道你怎样走这大旷野,今天看到这句话激起了双重的悲伤,于是写下这篇胡言乱语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