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伟伦是阳光中学的一个普通高中生,喜欢武术,喜欢成龙。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国(应该是中国)做生意,所以他长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
新加坡的中学里面中文不那么受重视,同学们都对中文课兴味索然,只有伟伦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他自己说是因为父亲希望自己以后能去中国做生意,其实只是对林老师产生了某种情愫。
二、
林淑玲是阳光中学的中文老师,年近40,和老公结婚很多年一直没有怀孕成功,近年来一直在尝试人工受孕。
阿玲的老公早出晚归,经常都不在家,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公公需要阿玲来照顾,基本上家庭的负担都是阿玲一个人在承担。夫妻两人由于一直要不到小孩,原本和谐的家庭也逐渐走向破裂,丈夫在家里不愿跟妻子行房,甚至陪她去医院做人工受孕都不愿意。
在学校里的中文课不受欢迎,事业发展也诸多不顺,在这个时候她刚好遇到了伟伦——一个喜欢上她中文课的学生,于是一段奇妙的关系在师生之间展开了。
三、
阿玲的公公因病半身不遂,不能说话,每天的生活就是轮椅和床上,他特别喜欢看胡金铨的武侠电影。
蔡明亮在他的《不散》中,安排了苗天和石隽两人去电影院看自己主演的《龙门客栈》,整个电影院只有他俩,他俩还说了一句,「现在都没人看电影了」。
四、
阿玲的弟弟和母亲都还在马来西亚,阿玲自己一个人嫁来新加坡,母亲经常劝她早日加入新加坡国籍。
阿玲在新加坡面临的困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伟伦是一样的。阿玲和丈夫感情不和,想要小孩一直没有,伟伦则是父母长期不在家,存在感情上的缺失。两个感情都有缺失的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在给对方以慰藉。
放学后的教室里,被要求补课的学生们全走了,只剩下伟伦一个人。阿玲拿着从马来西亚「顺便」路过的弟弟那里得来的榴莲回到教室,外面的雨欲落未落,空气中凝结着暧昧的分子。师生两人大啖着榴莲,还吮吸着自己的手指,这榴莲正如伊甸园中的禁果,暗示着两人的关系,这是他们第一次吃榴莲。
五、
青年伟伦、中年阿玲、老年公公三人第一次相遇是因伟伦提出要去林老师家里补课,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一家人」。
阿玲在厨房做饭,伟伦在写作文,不会写帮忙的「帮」字,只好用拼音代替。公公看到这一幕,用手指在伟伦的手臂上写下了「帮」。
伟伦邀请阿玲去观看自己的武术比赛,在阿玲和公公的见证下,伟伦拿到了冠军。阿玲问伟伦的父母呢,伟伦没有正面回答,阿玲说带他去庆祝一下。他们来到水果市场一起吃榴莲,这是他们第二次吃榴莲,只不过这一次的榴莲看起来要青涩很多。
六、
暴雨总是突如其来,阿玲从梦中惊醒,暴雨打湿了窗台,也打湿了阿玲的清梦,公公就在这场暴雨中永远沉睡了。
林清玄这样写过古龙:
古龙的桌子上摆着一幅昨夜练的字。
上面写了两句:
陌上发花,可以缓缓醉矣!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幅字的最下方盖了一个古龙自刻的印章,上刻「一笑」两字。
古龙说,这个印章很久以前送给另一位武林朋友倪匡,最近突然觉得
自己的心情很到了「一笑」的境界,才向倪匡要了回来。
公公的房间里面也挂有一幅「笑」,当我看到这幅字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生命最后日子里的古龙,对什么都一笑置之。如果问阿玲后不后悔嫁给她老公,估计她也只是一笑。
在葬礼上,阿玲看到了丈夫的小三带着孩子来吊唁,她那本就如雨一般冷的心,更是被浇上一盆冷水。
七、
生活陷入困境的阿玲最终还是和伟伦走入了那一层危险关系,可以肯定的是,阿玲并不讨厌伟伦,甚至还有点喜欢他的,可是另一边就是强烈道德感的自我谴责。
在周围人异样眼光和自己内心负罪感的双重折磨下,阿玲还是决定和伟伦断了联系。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伟伦从阿玲车上跑出去。
阿玲:你发什么神经啊?
伟伦:这是我的第一次break up,你可以让它memorable一点吗?
阿玲:你想怎样?
伟伦:我要hug你!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阿玲:是这样的,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八、
阿玲和伟伦之间的不寻常关系最终还是被学校发现了,校长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想事情闹大,最后让阿玲放了一个长假。
阿玲回到了家乡马来西亚,虽然没有新加坡的车水马龙,却是阳光充足。乡间小路上缓缓升起的轻烟,打羽毛球的人,怡然自得的土狗,骑电瓶车驶来的大叔,这正是家乡的光景。
马来西亚华人虽少,却保留了许多传统,阿玲跟母亲都还是用福建的方言交流。阿玲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院子里洗床单,阿玲帮母亲晒好床单,抬头看着那暌违已久的阳光,那不断变幻的云,她那早已成灾的心是否能习惯?
就像片尾响起的音乐,「还会悲伤,还会期待,这是我现在」。

热带雨(2019)

又名:Wet Season

上映日期:2019-09-08(多伦多电影节) / 2019-11-28(新加坡)片长:103分钟

主演:杨雁雁 许家乐 李铭顺 杨世彬 

导演:陈哲艺 编剧:陈哲艺 Anthony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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