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真、侯孝贤、朱天文……这几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构成了台湾电影新浪潮的别样风景,换句话说,他们承袭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潮流,与伊朗电影电影新浪潮并置成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世界电影史上别样的风景。
侯孝贤的现实主义之路,到了《悲情城市》,达到一个顶峰,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终结。无论是《恋恋风尘》、还是《风柜来的人》、《童年往事》……在侯孝贤的电影中,我们看到了现代化之前的台湾乡间,被现代化的列车碾过的人和事,就如同罗大佑的歌一样,书写了台湾的另一种历史。
吴念真的这部《多桑》,跟侯孝贤的影片一脉相承,并且承担了这部影片的制片。所以,影片中几个长长的甚至有点拖沓的长镜头,以及台湾山区的生活场景,首先想到侯孝贤的电影。
在这部冗长的甚至有点史诗般的影片中,我们看到了台湾近半个世纪的变化。多桑,出生在这个被日本占领蹂躏土地上,平生出对日本的亲近感,他对殖民者怀着旁人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认同,对于这一个具有悲剧性色彩的人物,导演为之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
多桑具有正义感,又沉溺于赌博,在无望的生活中,他是个失败者,却又不甘心承受那份失败。影片中有一个意味深长的细节:长大的长子文健能够自力更生以后,三次提出要给多桑钱,尽管多桑手中没有钱,但他还是没有要,通过这种方式,他维护着作为父亲已经坍塌却不愿承认的自尊与权威。
在DVD的封套上,有这样一段话:“小孩确知父亲是中国人,日据时代出生的父亲却相信自己是日本人,从小孩的眼中看到碳矿小镇的半世纪生活,他们的人情世界,以及时光如何飞逝,人生不过是暂借一场。”
所以,影片的最终,多桑自己结束了暂借的生命。人生不过如此!